列维坦与契诃夫

最近几天看了@佚川老师关于契诃夫的资料

也想来记录一下我心中的绝美爱情



列维坦和契诃夫于1879年经由契诃夫的二哥尼古拉介绍而相识,而两人真正亲密起来是在1885年春季尾声,列维坦至莫斯科近郊写生,巧遇在巴布金诺度夏的契诃夫一家。

在契诃夫兄弟的邀请下,住在邻村的列维坦搬到了契诃夫租住的别墅里。(光速同居(x

后来列维坦也多次来到他们的别墅度假。他的忧郁症一到契诃夫家来就好了,他和契诃夫在别墅的草地上演各种闹剧,还有一出哑剧,名字叫《贝都因人契诃夫杀害伊斯兰教徒列维坦》。契诃夫穿长袍缠头巾演游牧的阿拉伯人,还用油烟把脸抹黑,击毙了列维坦演的正在跪地祈祷的伊斯兰教徒。他们还演过法官审判商人,连村里的农民也都喜闻乐见跑来看表演。

无忧无虑的夏天里他们除了钓鱼远足采蘑菇,还有在迷人的夜晚和来访的作家、艺术家、演员们朗诵诗歌、谈论文学之外,他们的创作也十分勤奋。契诃夫7点钟开始写作时,列维坦己完成了一幅画。而列维坦外出写生时,契诃夫也常常与他作伴。

契诃夫喜欢小动物,家里有一条小狗,眼睛黝黑而忧郁,契诃夫说它同列维坦的眼睛一模一样,常常坐在台阶上同小狗滑稽地说这说那,大家都被笑坏了。

度夏期间契诃夫创作了大量的作品,艺术风格逐渐成熟。列维坦也完成了大量的画作,其中包括一幅著名的契河夫侧面像以及至今仍悬挂在契诃夫书房墙上的风景画《伊斯特拉河》。因为这幅写生与快活的青年时代联系在一起,契诃夫很是喜欢。



“我们这里真美:鸟在唱歌 ,列维坦在画茄茄内茨人,草发出香气,尼古拉在喝酒……自然里空气新鲜,仪态万方,简直无法加以形容……每一根小树枝都在吵着要求……列维坦把它们置入画中。”

——契诃夫给弗 ·奥 ·舍赫捷利的信,1886年 6月 8日,巴布金诺



列维坦与契诃夫对自然、文学和艺术共同的爱好也使两人的创作相互影响,并心灵相通。

二人的深情厚谊从列维坦与契诃夫的通信中也可见一斑。

“我很苦闷,不能入睡,很痛苦,真是遗罪!见鬼,何时我才能不和自己较劲?”

“我的好朋友,你过得如何?我常想见到你。

“我去打丘鹬,看见了十只……亲吻你的鼻尖,闻见了野味的香气……听着,把手伸给我,看我能握得多紧?

(我只闻见了爱情的酸臭味!)


而契诃夫又是怎么为列维坦吹彩虹屁的呢?

列维坦是俄国最优秀的风景画家。”

“顺便说一句,俄罗斯画家要比法国画家强得多,和昨天我所遇见的此地的风景画家比,列维坦是大王。

“我去看了巡回展览会,列维坦在庆祝自己美妙的缪斯命名日,他的画博得了狂热的赞美……无论如何,列维坦的成功不同凡响。”


契诃夫在二哥尼古拉去世后的无比苦闷之中决定去远东的政治流放地库页岛旅行。临行前,还曾邀请列维坦同行,未能成行。他在路上还时刻惦念,抵达西伯利亚之后,见到壮美的景色也不忘骂没能一起来的列维坦是“傻瓜”。

情谊深厚的两个人著名的分手危机断交事件,是因为契诃夫从列维坦的风流韵事里提炼出情节,写了《跳来跳去的女人》。列维坦气极了,还想过与契诃夫进行决斗,虽然后来放弃了这个念头,但一气之下和契诃夫断绝了往来。

分手三年间,两个人都十分痛苦。


直至1895年,列维坦在女作家谢普金娜来访时吐露了苦闷。还是在对方的开导之下,才期期艾艾地一边担心自己浑身都是油彩,洗干净手换掉工作服这是再见老情人还得沐浴焚香)一边跟着她去了契诃夫家的别墅。

他们再次见面后完全是天雷勾地火,谈天说地,不计前嫌,仿佛无事发生。

同年夏天,列维坦因为爱情纠葛开枪自杀未遂。契诃夫知道后,赶到他的住处为他治疗,在他身边守候了整整五天。

契诃夫回到家,就收到了列维坦的信:“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在我身边生活的那几天,是我整个夏季中最安宁的日子。

第二年契诃夫在给画家听诊时发现了他的心脏病:“我给列维坦听诊,情况不妙。他的心脏不是在跳动,而是在急驰。我听到的不是 突、突……而是噗突、噗突的声音。在医学上叫做初期噪音。”

1897年契诃夫的肺病严重经济拮据时,列维坦给他寄去了两千卢布,并写信:“亲爱的好友,我恳求你别为钱的事烦恼,一切都会安排好的。你安心在南方静养恢复健康吧。亲爱的,如果兴致不好,就不要工作,不要使自己劳累。大家都说阿尔及尔的气候对医治肺病有奇妙的功效,到那里去吧!一切都不必操心,一直住到夏天,如果还不见好就继续在那里疗养。很可能我去看你,两个人在一起也许就不会感到寂寞了。


1899年底圣诞节期间,列维坦来到契诃夫家中探访。一天晚上两个好友在聊天,契诃夫说他很想念俄罗斯中部的自然风光,列维坦听了便将硬纸板镶在壁炉上画了起来。用了一小时左右完成了一幅风景画。

“列维坦在我家,他在我的壁炉上画了一幅割草时节的月夜图,草场,干草垛,远处是树林,月光笼罩着一切。”

——契诃夫给奥·列·克尼碧尔的信,1900年1月2日,雅尔塔


而圣诞节这一次相聚是他们最后一次的见面。


“列维坦怎样了?音讯毫无使我痛苦,如果听到什么,就请来信告我。 ”

——契诃夫给奥·列·克尼碧尔的信,1900年5月20日,雅尔塔 

(上图是契诃夫的妹妹玛莎传记中提到的最后的聚会,下面附上文中提及的《月夜里的干草垛》与《橡树和桦树》两幅画。)



(上图是契诃夫站在书房中,左边的壁炉上就是列维坦的速写风景Haystacks on a Moonlit Night)



仅仅在半年后,1900年7月22日,39岁的列维坦去世。画家死后,契诃夫痛心地说:“人们对列维坦的作品太不重視太不珍惜了。这简直是耻辱!他是一个伟大的独树一帜的天才,他的作品是那么清醒有力,本该引起一场变革,可惜他死得太早了。”

“您要我讲几句关于列维坦的话,但我想说的不是几句,而是很多,我并不急于如此,因为要写列维坦, 任何时候都不会嫌迟,我现在身体不好,戴着压布老是坐着,不久前我咯过血。 ”

——契诃夫给谢·帕·佳吉列夫的信,1901年12月20日,雅尔塔


列维坦去世的四年之后,1904年7月,契诃夫也离开了这个世界。


1940年,列维坦逝世40周年之际,他的骨灰从多鲁奇米洛夫斯克公墓移到罗伏杰维赤也公墓,埋葬在了契诃夫的墓地旁边。

(列维坦)
(契诃夫)

(俄雕塑家米哈伊尔·阿尼库申创作的契诃夫与列维坦全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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